花的姿態-開場malagueña y abandolao 創作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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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姿態-開場malagueña y abandolao

創作筆記

撰寫人:李律

雖然很多人說好的作品不需要解釋,在西班牙小酒館看表演時觀光客看到舞者披肩加長尾裙轟轟烈烈的ending pose,帶著歡欣鼓舞的心情走出小酒館好像也就是個happy ending了,似乎也不曾聽說有客人看完和櫃檯吵說聽不懂歌詞或為什麼要這樣那樣(還是其實有只是我沒看到?)。但事實就是佛朗明哥是個離我們有點遙遠陌生的一種文化與藝術,「如果知道他們在唱什麼就更好啦!」或是「為什麼要這樣唱、那樣跳啊?」不免俗的常常是我們看完演出彼此默默的murmur,如果說平常在美術館、音樂廳等地看表演,觀眾會好奇想知道著一些關於作品的資訊或發想,那對於佛朗明哥我們好像也應該更常分享事物的緣起,以及我們的思考軌跡。

花的姿態?

2011年以「小野狂花」為名開始進行佛朗明哥演出,觀眾或親朋好友都很常問我們「那你們是哪一種花?」,在思考Logo或宣傳時也常常面對這個問題,當然也可以很科學脈絡的研究佛朗明哥歌詞文本中的各種花卉與代表的意象,或許再加上柏因的植物知識等,也許有天我們真的會找出一個最終的解答,但其實「花」對我來說更吸引人的是抽象的概念,鮮豔的色彩、向外展現的能量、傳遞生命的機制、感覺到時間與生命的短暫與當下。

2016至2019年期間因佛朗明哥去日本了幾次,很久以前就有人告訴我日本舞踏大師大野一雄在二十幾歲開始決定投入跳舞,是因為受到西班牙舞者La Argentina的演出的啟發。在學佛朗明哥這幾年之間也不斷聽到有人覺得佛朗明哥暗黑的氣氛、情緒、向內收縮的身體美學和日本舞踏很像。某次為了佛朗明哥前往日本時總算有機會去橫濱拜訪大野一雄舞踏研究所,看到牆上像是小神龕般的掛著那張La Argentina的照片。大野慶人帶領大家跳著一支又一支的舞,其中有一段他指著教室內的一堆花束,要我們在接下來這支舞中,想著花、成為一朵花。那次剛好是去東京參加一個小比賽,再度沒有晉級,又是不斷的無限反省,後來就一直想到「成為一朵花」這句話,因為其實說來慚愧,我當初被佛朗明哥吸引主要是因為音樂、節奏,以及舞者和樂手之間的互動很有趣,一直到2014年之後的學習才開始比較注意形體,開始學習當個舞者。

Malagueña y abandolao

想到花就很難不想到abandolao。尤其是Málaga的Verdiales音樂舞蹈,大家戴著花花的帽子,響板上的彩帶飛舞。佛朗明哥舞者Olga Pericet也曾以類似的帽子造型跳過abandolao。

https://www.youtube.com/embed/2pp5Jv8dTTQ

Olga Pericet

Abandolao演出時,前面常常會先以自由拍的malagueña歌手演唱開始,當時就想到大概是我第一首認識的malagueña:

Entré en el jardín de Venus
A buscar la flor que amaba
Y encontré a la lís morena
Que era la que yo buscaba
Para alivio de mis penas

大意:為了追尋那朵我愛的花,進入了維納斯的花園,遇到了我一直想尋找、得以紓緩我的痛苦的深色鳶尾花。

https://www.youtube.com/embed/Fc98xtKbqaw

髮簪女孩Niña de los peines演唱的版本

舞蹈:研究阿桑們的隊形

音樂大致決定後才是舞蹈。

很久以前在Juan Vergillos的佛朗明哥歷史課看過格拉納達的吉普賽民俗舞蹈,阿桑們互相餵完酒之後站起來跳舞,做了一兩個很像Sevillanas會出現的舞步之後開始手拉手繞圈圈。過了不久也在Rafaela Carrasco監製的Ballet Andalucia演出中看到專業舞者做類似的舞步,於是就一直很想試試看。

事情總是要開始做才知道難。笑。

手拉手繞圈圈是還好,但是要維持穩定速度、腳不要踩到、像咖啡杯一樣偶而換方向轉,其實並不容易。總覺得每次換方向時我好像外圍電子要被甩出去一樣(國中理化老師應該很感動我居然記得電子)。真正難的其實是看似樸實無華的走位,阿桑們看起來好像很輕鬆,很知道自己要去什麼方向,但我們解析起來卻是一番功夫,最後是我們分工,每個人分別鎖定影片中的幾位阿桑,才成功破解路線之謎。

演出紀錄。攝影:徐玄宗

最後我想以UNESCO聯合國教科文組織2001年通過的《文化多樣性宣言》中「文化遺產是創作的泉源」作結,雖然我個人執行面上傾向把佛朗明哥作為當代藝術的其中一種作法,但是從佛朗明哥當代較前衛的Rocío Molina、Andrés Marín、Israel Galván等人的作品中,我其實隱隱感覺這些所謂的前衛派精神上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離經叛道,反而很積極認識學習歷史,常常我們覺得很新潮很特別的作法,很多時候其實是他們參考前人、消化後的成果,他們沒有停留在懷舊的幻想,只是不斷往前挖掘,當下實驗,我希望我們也可以繼續參與這個挖寶的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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