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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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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登於 Lu Lee 李律 flamenco y mucho mas 不只是佛朗明哥 https://www.facebook.com/notes/781539436025971/ 西班牙很多地名都有什麼什麼de la frontera,frontera就是邊界的意思,通常城市名稱結尾有de la frontera的就是曾是摩爾回教和天主教國界交界處,例如很多佛朗明哥同好曾去過、以馬術、佛朗明哥與雪莉酒聞名的Jerez de la Frontera。 這幾年思索體驗著「島」這種具體的、人文的地理型態,怎麼影響著我的個性、思維與行動,更對於邊界這件事覺得很有趣。很容易碰觸到邊界有的時候是驚喜的「天哪我居然看得到碰得到邊緣耶!」,有的時候是失望的「蛤,怎麼這麼容易就碰到極限」、「原來極限也只有這樣啊」。 我覺得我某種程度很像是水溢杯子出來一樣的自然和理所當然,那邊有什麼東西嗎?那就去看看吧!好像看得懂一點點,那就試看看吧!從在網路上看到資訊,去那邊當觀眾看表演,看著看著看到自己也有一天被寫在黑板、提著舞衣到後台化妝了。 東京西日暮里Alhambra西班牙餐廳,多年來許多佛朗明哥表演者聚集地,去年東京地鐵請石原里美拍的廣告中,西日暮里站也有他們的畫面,已經變成西日暮里的重要景色了啊 小時候看小說「老三甲的故事」對於「尊貴的姊姊大人」以及上廁所不能發出聲音等的日本階層文化與政治印象深刻,佛朗明哥當然也逃脫不了這種社會氛圍,但不知道是我運氣好還是巧合,我遇到的日本前輩都不太會有這種架子,但會感覺到他們默默地支持著或帶領著很多事,一起合作完我真的是打從心裡的感到「お世話になりました!」(謝謝照顧) 餐廳包廂裡的佛朗明哥那卡西,與每個人都躍躍欲試急著要衝起來跳bulerias fin de fiesta才能心滿意足的觀眾 「我們在辻堂有演出,離市區一個半小時左右,沒事的話就來看吧!」日本擊掌手朋友Makoto丟我訊息,看了一下google map,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湘南海岸一代嗎!已經聽說好久的鎌倉大佛、江之島電車,還有櫻木花道流川楓的灌籃高手片頭曲場景啊啊啊!顧不得前一天晚上沒睡又緊接表演,還是鼓起精神早起直衝! Flamenkoroid的演出在一個車站旁的餐廳內,就在餐廳深處的包廂,任何觀眾一進去都好像喜酒大圓桌一樣會驚動其他觀眾,必須要打個招呼互相認識一下,完全

La Argentina來亞洲巡演之九十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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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刊登於 Lu Lee 李律 flamenco y mucho mas 不只是佛朗明哥 粉絲專頁 https://www.facebook.com/notes/835088760648683/ 上週在日本跑跳時,朋友傳來一張instagram翻拍照 上面寫著2/15在東京將有個展覽,紀念西班牙佛朗明哥舞者La Argentina在九十年前的此時,來到日本演出。 也就是說,日本距離第一次接觸佛朗明哥已屆九十年,這九十年是甚麼概念呢?在東京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至少一場佛朗明哥演出、在東京有教課的老師或教室密度恐怕超過西班牙、四五十年歷史的tablao餐廳酒吧至少三家以上、碰到有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說他「從小」學佛朗明哥也不奇怪,甚至也有兩代或三代傳承的佛朗明哥世家,日本甚至有一條龍式的經紀公司不斷引進西班牙佛朗明哥表演者進駐日本教學、演出,也有不少西班牙表演者每年固定兩邊跑跳,或是乾脆定居日本。 前幾次在西班牙或日本就已經遇到許多從小學佛朗明哥音樂或舞蹈,十幾二十歲就強到炸的日本人,但這次最後一天碰到這位舞者草野櫻子女士仍然讓我大驚。半年前去日本時就在tablao一起演出過,當時就覺得她在舞台上很沈穩很自在,年輕舞者們也都把他當大前輩尊敬,這次再度同台,在我用鳳梨酥和蘇打餅乾完成歐咪呀給外交後,他一邊化妝一邊跟我悠哉地閒聊他吃過的台灣的食物。結束後與我同行的同事柯歐嘎大概是第一次看他跳,所以大驚說天哪!他跳舞超大器的,根本是Manuela Vargas再現啊!於是我們像小粉絲一樣和他表達愛慕之情,又順便問了他到底跳多久這個我好奇已久的話題。我原本就有聽說有朋友跟他學過,所以我猜測光是教課應該有至少二十年,最後他有點害羞的說今年是49年,明年就要邁入50年了唉呀! 49!? 我懷疑我上過課的西班牙舞者之中恐怕都還沒有跳49年的啊!!!!!!我目前上過課年紀比較大的舞者都大約是五十初,例如1966年生,今年53歲的Belén Maya,前衛型男大叔Andrés Marín則是1969年生,今年49。 最後與大家分享這位溫柔的大前輩,有興趣也可以上網找他其他演出影片。 49年資歷的sevillanas是這樣的:

甲子園計畫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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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刊登於Lu Lee 李律 flamenco y mucho mas 不只是佛朗明哥 粉絲專頁 https://www.facebook.com/notes/1224932434547644/ 台灣的大家看過KANO或是一些日本動漫大概知道甲子園的概念 其實我戲稱去日本比賽這一切為甲子園計畫可能也跟大家想的不太一樣,因為其實我沒有那麼堅持要把別人幹掉拿第一之類的,我一直以來就是那個喜歡體驗,討厭競爭的烏托邦死小孩,喜歡在角落默默觀察人類。從小考試比賽都沒什麼結果(感謝我有得失心不會太重的爸媽),但也是滿喜歡偶而考個試比個賽,有種參加某種祭典、看到一群人聚集的興奮感。 Concurso de Arte Flamenco,簡稱CAF(主辦方就直接念喀伕)。我其實就是用一種體驗的精神去執行的,太想看他們到底是怎麼跳、怎麼穿、怎麼編舞,覺得最名正言順的方式就是加入他們(哈)。報名步驟居然用我N3的日文程度,加上網路上參考別的日本舞者的自傳簡介怎麼寫也就可以混入,雖然我每次都還是會忘記舞台「上手」和「下手」到底是哪一邊,但是只要有辜狗大神以及身邊的朋友,這一切也不是問題。 今年是第一次算是有參加完整個流程,雖然仍然沒進決賽,但總算去看了決賽了,看完決賽的確有更完整了解比賽全貌。但很好奇如果我是前兩屆就有看到決賽,我的心情會如何,因為今年看決賽其實是覺得人生無望哈哈。本來就知道比賽主辦單位名稱可能跟我想的佛朗明哥是不太一樣的,但是前幾屆得獎者,尤其是第一名,都還是讓我覺得非常flamenca,但是今年啊,嗯,讓我覺得好像要重新投胎,三歲開始學芭蕾才來得及(苦笑)。其實今年二三名是我很喜歡的選手,先不管美學風格,在比賽中他們的確是比較亮眼的,在一片solea和taranto轟炸中,難得看到一支guajira和farruca,觀眾的身心靈真的是得到很大的慰藉啊! 從比賽執行來看,喀伕算是很成功很用心的。第一次去幫歐嘎唱的時候,palmas收音好到覺得好奢華,到後來兩次以舞者身份參加,被八隻以上地板收音麥克風圍繞,人生總算能安心移動,放心做小聲的腳步,光是這樣的規格我都覺得有機會體驗就很值得啊。另外,複賽時幫選手們複雜的排彩排室順序也是超級耗腦傷神的事情。還有,從第一輪影片審查、複賽、決賽的所有評審都不重複,雖然有些不是佛朗明哥專門人士,但能夠有這樣人數與規格,決賽評審甚

花的姿態-開場malagueña y abandolao 創作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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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登於小野狂花樂舞合作社粉絲專頁 https://www.facebook.com/notes/3305844976210676/ 花的姿態-開場malagueña y abandolao 創作筆記 撰寫人:李律 雖然很多人說好的作品不需要解釋,在西班牙小酒館看表演時觀光客看到舞者披肩加長尾裙轟轟烈烈的ending pose,帶著歡欣鼓舞的心情走出小酒館好像也就是個happy ending了,似乎也不曾聽說有客人看完和櫃檯吵說聽不懂歌詞或為什麼要這樣那樣(還是其實有只是我沒看到?)。但事實就是佛朗明哥是個離我們有點遙遠陌生的一種文化與藝術,「如果知道他們在唱什麼就更好啦!」或是「為什麼要這樣唱、那樣跳啊?」不免俗的常常是我們看完演出彼此默默的murmur,如果說平常在美術館、音樂廳等地看表演,觀眾會好奇想知道著一些關於作品的資訊或發想,那對於佛朗明哥我們好像也應該更常分享事物的緣起,以及我們的思考軌跡。 花的姿態? 2011年以「小野狂花」為名開始進行佛朗明哥演出,觀眾或親朋好友都很常問我們「那你們是哪一種花?」,在思考Logo或宣傳時也常常面對這個問題,當然也可以很科學脈絡的研究佛朗明哥歌詞文本中的各種花卉與代表的意象,或許再加上柏因的植物知識等,也許有天我們真的會找出一個最終的解答,但其實「花」對我來說更吸引人的是抽象的概念,鮮豔的色彩、向外展現的能量、傳遞生命的機制、感覺到時間與生命的短暫與當下。 2016至2019年期間因佛朗明哥去日本了幾次,很久以前就有人告訴我日本舞踏大師大野一雄在二十幾歲開始決定投入跳舞,是因為受到西班牙舞者La Argentina的演出的啟發。在學佛朗明哥這幾年之間也不斷聽到有人覺得佛朗明哥暗黑的氣氛、情緒、向內收縮的身體美學和日本舞踏很像。某次為了佛朗明哥前往日本時總算有機會去橫濱拜訪大野一雄舞踏研究所,看到牆上像是小神龕般的掛著那張La Argentina的照片。大野慶人帶領大家跳著一支又一支的舞,其中有一段他指著教室內的一堆花束,要我們在接下來這支舞中,想著花、成為一朵花。那次剛好是去東京參加一個小比賽,再度沒有晉級,又是不斷的無限反省,後來就一直想到「成為一朵花」這句話,因為其實說來慚愧,我當初被佛朗明哥吸引主要是因為音樂、節奏,以及舞者和樂手之間的互動很有趣,一直到2014年之後的學習才開始比較注意形體,開始學

記憶

從去年翻譯了一本很無聊的self help書籍  以及最近開始跟朋友聊起感情 突然想到小花美穗的玩偶遊戲番外篇 帶著 刺刺的一顆蛋 每個人心中受傷的時候就會長出一根刺 所以越受傷的就很容易變得悲觀、繼續受傷,或是傷害他人 比較沒有受過傷的就會比較容易樂觀、有自信,比較溫暖 「不是你的錯!」 其實身邊每個人都這麼跟我說 連我覺得平常總是血淋淋理智分析所有事 講話極度機車、應該會罵我傻呆的一些超理智派友人 其實也這麼說 但是理智上就算知道 情感上還是很難放下 特別是覺得連身邊的人都被傷害時 很難不覺得自責 開始懷疑身邊所有的人事 開始懷疑自己所有的判斷 氣自己為什麼要忽略那些細小的覺得怪怪的直覺 被說家教很好 覺得很開心也很難過 這種道德乾乾淨淨劃分的狀態好像就是讓我很難開心生存的原因 為什麼我要是這麼古意的人呢 好想當個邪惡自私的人 今年最大的生日願望 除了身體健康以外 應該是希望這個世界可以繼續給我一點當好人的鼓勵 像是那顆充滿刺的蛋 有一天可以變成毛茸茸的圓滑狀